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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文摘《父亲的希望田(外一篇)》

栏目:精选文摘|日期:2024-08-27|来源:散文选刊|作者:王进明|阅读:手机阅读

精选文摘《父亲的希望田(外一篇)》内容如下:

漆黑的窑洞里,虽然潮湿阴冷,只有你盯着灯苗才能看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煤尘。经常出入煤矿的人还会有另一种感知,去发现煤尘的存在,那就是嗅觉。当煤尘达到一定浓度时,你会有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。所以第一次进入煤尘弥漫的空间,总以为自己鼻孔出血的担忧。

工友们不停地喝水,铁皮匠卷的白花大铁壶足足可装半桶水,水是纯净的山泉水,加入老砖茶,抓半把老粗盐,架火笼上熬。待熬好,来回送料的工人会带入窑里。茶壶嘴上挂一只被磕碰得变了形,脱了皮的大搪瓷缸。谁想喝,自斟自饮来一缸子。大伙共用一个缸子,调皮的二小哥呲着牙笑到“不干不净喝上没病,干干净净一入肚子,嘻嘻哏哏”。

正当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时,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一股莫名的气流涌来,灯苗几乎拉成一条线,灯头朝出口的方向偏移。所有人摔下工具顺着气浪奔向出口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父亲牵着我的衣领最后一个跑到巷道,跑出十几米,气流弱了,烟尘笼罩,在灯光下相互都看不到。因为巷道窄,人们几乎挤在一起,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。

父亲一个一个喊名字,人都在,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。稍等霾尘有所减缓,父亲举着灯盏慢慢地,小心翼翼地边走边观察。“哎,是掌子面塌方了!”

掌子面一般不会塌方,更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动静。此时二小哥才说,他昨天负责挖檐子,由于挖得顺手,比平常多挖了一尺多深。正打算落檐子,大伙收工了!他也没当一回事。今天早上开始打柱顶石填仓,就忙得给忘了。

此时看不清父亲的脸色,却从声音里感觉到父亲生气了。“说过多少次,窑里的工作不能留尾巴,及时解决,人才能控制局势,一旦留尾巴,左右局势的就不是人了!宁可少干或者不干,也不能抢干,急干。”

我想这事当然不能全怨二小哥,父亲和伯父他俩作为管理者也有责任。往往好多意外都是由于一时的疏忽大意造成的。环境的恶劣,高强度的体力劳作,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,疏忽在所难免。所以管理者就应该严格把关。

后来在父亲那里得知:正常情况下,炭头(煤层的厚度)在四尺五以下,檐子一般二尺深。二小哥一时兴起,土层虚又没石头,给挖了一米还多点。挖好了,又没及时处理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,让人心惊肉跳,好在没伤着人。

一场虚惊过后,大家缓过神来,才觉得累了。同时也感觉饿极了。我才想起看表,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4,分钟指向了2,已经是下午4:10分。

“王明看看几点了?今天没有一点时间感,”“哦!刚看过四点十分,离太阳落山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。”“场地明天处理,现在大家收拾工具准备收工。”父亲可能也累了,“收工”二字说得非常干脆。

大伙都不吱声,各自把工具收拾整齐。因为今天没有掘进,所以没有梢炭(边角夹层的零星煤叫梢炭)。扁担和筐就地收起寄存。

我虽然没干活儿,但两腿像灌了铅,浑身黏糊糊的,胳膊酸痛难忍。跟着大人心急火燎朝洞口走去,哇!看到光明了!只是身上微觉冷飕飕的。

出了洞口,每个人冒着热气,头顶上白烟腾绕,黑乎乎的花脸,牙齿格外白。火笼奄奄一息,早上一堆大炭,现在变成一堆灰渣。

太阳挂在西山的树梢,红得耀眼,恰是“残阳如血”。一阵风吹来裹挟着沙粒,抽打得脸生疼。

“大,我明天还要来”,我跟在父亲后面漫不经心地嘟囔着。虽然已经很累了,但没挖到煤的喜悦感。总想多少收获一点,好在人前炫耀。

“怎介儿?还来?再不能来了!明天给我乖乖在家呆着。”父亲发着火略带一丝后悔的口气。听到父亲的语气不对,我也再不敢多嘴。

夕阳下冬季的山村,冷冷清清,远处偶然发出几声犬吠鸡鸣。只有喜鹊格外精神,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,再从树上飞到山上,叽叽喳喳相互追逐着,冷风把本来顺溜的羽毛吹起一个个角。

窑黑子队伍拉得好长,个个拖着疲惫的身躯无精打采。苍茫的黄土大地,耀眼的金辉,黑乎乎的躯体显得那么醒目。

河滩的夜水早结成清亮的冰,上面浮着一层黄土尘,几支干枯的玉米叶子,自然完美地嵌入冰中。

只有你经历了,你才会感到生命的脆弱,才会懂得爱的博大。

只有你经历了,你才会变得成熟,才会懂得对生活的热爱。

父母亲的爱总是无声的,虽然生活中,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,但点点滴滴的关照会让你倍感温暖。

是爱让我们坚强,是爱让我们自信,是爱让我们阳光灿烂,是爱让我们积极向上。

下窑回家的路上,父亲的责骂,我再无言,跟在父亲后面,瞅着父亲沾满煤泥的旧鞋子才发现:胶底都磨偏了!靠底的鞋帮几乎磨破。父亲的腿变弯了,不像年轻时那样直溜。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样笨拙。

不知不觉,父子俩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,一溜破旧的老屋是那样的亲切,一股暖流涌上心头。

那时大哥家二哥家同住一个小院。大哥家住左侧,二哥住右侧,父母住中间。

听到我们回来,窗玻璃都挤满小脑袋。可爱的侄女侄儿就像欣赏稀有物种一样嬉皮笑脸,“哈哈哈!三爹也成窑黑子了!”“去!窑黑子怎么了?”我瞪着眼。

其实他们根本不怕我,因为他们也算是我的小伙伴,记的我每天放学回家,孤寂的青春期是他们陪我度过的!只要我吆喝一声,寻柴禾取烧炭从不拒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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