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进击的汉服圈》内容如下:
一二十岁的姑娘小伙喜欢什么,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。如果将环境限定在一场晚会,那么颇具偶像气质的青年歌手,九成九会是最受年轻粉丝追捧的对象。
4月18日,在西安大明宫遗址举办的华服日晚会上,当“流浪的蛙蛙”“Smile_小千”等在B站颇具人气的歌手登场时,台下观众同样骚动了,“蛙蛙我爱你”“小千别走”等呼声不绝于耳。
然而,最热烈的欢迎和最大的声响,并不属于这些声线柔和、面容干净的年轻歌手。一位看上去久经风尘,比起“歌手”,在形象上更像“音乐人”的糙汉子登台后,台下观众纷纷大声跟唱——这是此前每一位歌手都没能享受的热闹。虽然主办方并未准备荧光棒,粉丝们仍然点亮手机屏幕,用亮起的屏幕为歌手打call。整场晚会下来,为国漫《那年那兔》中“兔子”、《一人之下》中“宝儿姐”配音的“小连杀”,人气也没能追平这位“大叔”。
这位糙汉子音乐人叫孙异,他演唱的不是大好河山、儿女情长或年轻人的小确幸,而是一首既抽象又严肃的歌曲:《重回汉唐》。
我愿重回汉唐,再奏角徵宫商。
着我汉家衣裳,兴我礼仪之邦。
国风国风,尚且年轻
汉服圈的人互称“同袍”,这是一个沿用了十多年的称呼。
一位同袍告诉我,《重回汉唐》可以说是汉服圈的“圈歌”,就像大学校歌一样。
这是第一首专门写给汉服圈的歌曲。这首“国风”的出现,甚至早于我们如今熟知的国风圈。在与一位三十多岁的同袍交流时,我刻意将国风圈和汉服圈分别提起,而他的反应似乎和我一样惊讶。
“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圈子怎么会玩到一起了,可能是因为科技发展吧?游戏、视频什么的,我们做汉服运动的时候都还没有。汉服圈的主力很多是80后,国风……应该是00后吧,我觉得。”
至于怎么看待这些同样参与进华服日的“后生晚辈”,同袍们也普遍给了我很宽容的答案:国风圈和汉服圈的结合,是件好事。“希望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,让这个圈子越来越大。”
而国风圈对汉服的看法,恐怕也是一样的。这不仅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同“汉服前辈”一样,出于兴趣偶然接触并喜爱上汉服,也因为年轻的“国风”和古老的汉服一样,不仅谈不上主流文化,在亚文化中也同属影响力比较小的。
广义地看,年轻人接触的国风,甚至可以追溯到周杰伦。然而,国风圈的出现,却有着明确的时间节点——直到《剑网3》(《剑侠情缘网络版3》)于2009年发行,以其为数不少的玩家为基础,缥缈无定的国风圈才算真正“落地”。而国风歌曲、民乐演奏等内容的发布、传播,则更要依赖同样始于2009年的“年轻人文化社区”B站。
圈外人对国风圈往往态度各异。许多名人、学者,在社交媒体上都曾表现出对所谓“国风”的轻蔑和戏谑。而原因也很简单:许多被90后、00后传唱的圈内“歌”“诗”,都只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浅尝辄止,“连皮毛都没有摸到”。
国风歌曲、诗词作者,在创作时常见牵强附会、滥用意向等毛病;然而若只是境界不高也罢,许多自称“国风”的圈内人,对格律一窍不通,骈文写不出,对联对不工整,更别提平水韵这种颇为古旧的学问了——这些“黑点”,在普通人眼里或许不是关键,却为专家学者不齿。
而另一方面,受到欧美、日韩流行音乐的持续压制,国风音乐在大众市场始终矮了一头。投入资本的巨大差距,导致的是制作水平的天壤之别。一位国风爱好者对我开玩笑说:“就有的歌感觉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调吧,好学好唱。”
幼稚、肤浅而又虚荣,是知识分子对国风圈的普遍印象。至于让国风迈出小众触及人民群众,恐怕还远得很。
一表汉服,百里纷争
“幼稚、肤浅而又虚荣”,也是许多人对汉服圈的印象。讥讽者认为,汉服爱好者对传统文化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
这可能是一种误解。
与国风圈不同,汉服复兴运动在本世纪初就已具备一定影响力。如今,汉服圈KOL不乏资历颇深的知名人士,比如前几天刚表示要和腾讯合拍“书法节目”的来自台湾的某位知名国风歌词作者,就是汉服运动中参与很久、出力很多的重要人物。除了这位台湾文化圈名人,更有许多海外华人,尤其东南亚华商,都是汉服运动十数年来的资助者。否则,时至今日商业化都极不成熟的汉服圈,不会存活这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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