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儿时过年趣事》内容如下:
说起小时候过得最有年味儿的日子,自然莫过于正月初一和正月十五了。
除夕夜,在神圣的交子时分,人们伴着欢声笑语和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守岁迎新,“去年”半夜才睡的,“今年”五更就起了床。天色微明,刚停了一会儿的鞭炮声就又热烈地响了起来。父亲和母亲早早起来把大铁锅里的水烧开了,前一天晚上就包好的饺子准备下锅了。这个档口是需要放一挂鞭炮的,鞭炮有五百响的,也有一千响的,那是父亲在年前大集上精心挑选的。大年初一改天换地,是一定要放一千响的那挂鞭炮的。父亲费了很大的劲儿,才把睡意正浓的我叫了起来,帮我草草地穿上衣服。母亲从锅灶底下拿来一根细长的木棍,木棍的顶端火红火红的。父亲接过我递过去的木棍,点燃挂在树杈上的鞭炮,见那捻子呲呲地冒出火光,父亲赶快把我抱过来,随后就听见“噼里啪啦,噼里啪啦”响声不断。听了这一千声的召唤,谁还能再睡得着呢?家中老少便都起来吃新年第一顿饺子了。
初一的饺子吃法与平时不同,不能把一整盘一次吃完,这是长辈们叮嘱过的。把盘子外围的饺子吃完,就要想着去添一些,直到吃饱了,也要让盘子里一直保持有四五个饺子,这就是年年有余。对此,我是颇为喜欢的,可以敞开了吃。但对于饭后要做的另一件事—穿新衣、新鞋,我是喜忧参半的。初一这天要穿新衣服,如果有条件,从里到外,衣服全要换成新的。新衣服的柔软和鲜艳都是让人振奋的,唯独新鞋不然。母亲做的新棉鞋太漂亮了,它往往是深红色条绒布或者是黑色条绒布做的。里面虽然套了棉花,却还是板板正正,放在那里特别好看。但我的脚脚掌宽,脚面很高,很难穿进去,即使穿进去半只脚,那半只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挤进去,有时候还需要母亲拿着提鞋拔子相助。如果还穿不进去,就要用锤子从鞋里边往外砸一砸、拓一拓才能穿上。新鞋让我不舒服,放不开双脚,但又必须穿。这便是我新年遭遇的美中不足。母亲太要强了:初一这天一定要让她的儿子穿得帅帅的,哪怕新鞋不太合脚,舍弃舒服,也要美。对此,我是有意见的,但不能说,因为长辈们说初一这天小孩儿不能乱说话,否则神灵会怪罪的。
我穿戴整齐后,就要先到爷爷奶奶家,给他们磕头问新年好。记得爷爷总是给我六十块压岁钱,奶奶则私下再塞给我二十块钱。这八十块钱让我感觉一下子成了富翁,兴奋得不知所措。这时候来给爷爷奶奶拜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奶奶慈祥地笑着,有时会弯下腰悄悄地对我说:“憨儿,把钱收好,别丢了。”然后又大声地说,“去玩吧,好好玩,今天就别学习了啊!”自从我上学后,奶奶的舆论宣传,就把我宣传成了爱学习的好孩子。这就给前来拜年的人们,提供了恭维她的话题,我必须趁机赶快溜走。
我和年龄相近的小伙伴一起单独成一队人马,或是随着大人们在村里各家跑来跑去,名义上是拜年,实际上是游玩。大年初一是用来享受的,享受过去一年的劳动成果。大年初二,父亲和母亲带我们去舅舅家,给舅舅和舅母拜年。所走的“程序”与初一基本差不多,只是得到的压岁钱少了一点儿,一起玩的小朋友陌生了一点儿,他们明明知道我们的名字,却不喊我们的名字,而叫小名儿,时刻提醒我们是亲戚的身份。这让我有些放不开自己,总想下午早点回家。因为父亲在我家大院子的一棵树上绑了一个篮球筐,这让村里或来村里走亲访友的少年们都爱到我家玩,我更愿意和他们一起打篮球、打羽毛球、踢毽子,把我家变成一个快乐自由的运动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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