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尼斯的蓝》内容如下:
尼斯是个很适合笑容的城市。二月底,巴黎还是6摄氏度——10摄氏度的天气,尼斯可以达到12摄氏度——16摄氏度,阳光烂漫暖人。
每次来,都只在那一小片地方活动:蔚蓝海岸,所谓的“英国走廊”。外面就是地中海。再往东,不敢去了:那里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之类的大富豪建别苑的地方。海岬上,三面环海,凭海临风。那是富豪们的享受。
尼斯的老城区和英国走廊海岸,永远带着度假的味道。可以不知不觉走很远很远,回头看,海湾的曲线色彩明晰,很难相信已经走过了这么远。
为什么叫英国走廊呢?在尼斯城市化以前,这片海岸荒芜至极。18世纪下半叶开始,英国人开始来到尼斯过冬,疗养肺病,欣赏海岸的风景。有一年冬天特别寒冷,来自北部的乞丐大批涌入尼斯,于是一些富有的英国人提议为他们兴建一个有用的工程:一条海边步行道。
尼斯就是这么一座靠海的平民化的城市。当然,严格来说,除英国、法国与尼斯有瓜葛外,还有别的国家,中世纪很长一段时间里,尼斯跟意大利城市勾兑;法国和东罗马帝国都对其垂涎;普罗旺斯公爵和萨伏依公爵都占领过这里……直到1860年,尼斯才正式归了法国。所以,在尼斯,法国味道并不重。更多的,是地中海味道:阳光、海滩、海鲜、南方的温度。
在尼斯,岳父在一家海边生鲜店,看见牡蛎与贻贝的价格,怔住了,朝那短短的菜单一挥手:“这个菜单上的每个都要!”又要了卢瓦河白葡萄酒,边吃边啧啧:“你晓得在重庆,吃这么一顿得多贵啊?这里真是,便宜又好吃……这个地中海牡蛎比大西洋的多点杏仁味……这个酒也好……”吃了一遍,一挥手:“再全体来一份!”岳母就止住他了:“你的身体!”岳父听了,悻悻地摆摆头:“那就,鹅螺和地中海牡蛎来一份,别的先不要了……”
时隔一年半,我再来尼斯,吃海鲜。老板还记得我:“哦,你是那个,那个中国人……”
吃海鲜时,老板特意介绍了点东西:“家制鱼汤——不是马赛鱼汤,我自己制的。加一点黄芥末。”老板加了个海蟹。整坨蟹黄,大如拳头。我还是第一次把蟹黄当饭吃,还吃饱了的。
临了又有惊喜:“海胆。尼斯夏天没有海胆,只冬天有。”
这么一盘海鲜,四十五欧元,约三百元人民币。
“尼斯人真幸福。”我说。
“那是。我也觉得我们很幸福。”老板豪迈地说。
这大概,就是尼斯的感觉。
他们在海边,他们有阳光,他们不冷,很闲,热情过剩。他们自我感觉良好。他们面对大海,接纳一切。他们有一支很热血的足球队。一支投入没法跟巴黎圣日耳曼比,依然有希望进下赛季冠军杯的球队。
尼斯人很热情,简直有点没心没肺的。
美食,美景,足球。
的确如此。
色彩。阳光。温度。人流。狂欢。
大海无穷无尽的馈赠。
无止境的蓝。是那种你离开时,想随身携带的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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