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共同的生命旅程》内容如下:
我们的鱼类祖先在冒险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前,也曾犹豫良久。当它们还在海里安居时,已有其他生命爬上了陆地。藻类便是最先到达陆地的生物之一,并渐渐为地球带来了一片充满希望、绿意盎然的景象。接着到了泥盆纪时期,蕨类和石松类植物的出现增加了空气中的氧含量。与此同时,那些喜好食硬物的真菌也改善了土壤。它们用菌酸将石头表面分解,然后用线根吸食其中的矿物质。
和海里的珊瑚一样,陆地上的真菌与藻类结成同盟,共享太阳能。于是,一种新的植物——地衣诞生了。地衣也是利用软化酸,逐步创造出可供它们生长的土壤。陆地因此变得更加宜居。在小螨虫和蛛形纲动物的陪伴下,总鳍鱼和肺鱼也开始慢慢地离开大海,爬上陆地。
随之而来的是数百万年的气候变化,在这期间,海平面或是上升,或是下降,起伏不定。在石炭纪时期,除了新出现的针叶树、大蜻蜓和长达1米的千足虫,还出现了一些满是腐烂植被的沼泽地。
接着,在二叠纪的干旱期和地震期,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生物灭绝,其中90%的海洋生物都消失了——三叶虫便是其中之一;一些表皮厚实的爬行动物则存活了下来——哺乳动物的祖先就是由其中一种演化而来的。同时,还有一些爬行动物进化成恐龙,它们将主宰地球长达1.5亿年之久——和三叶虫统治海洋的时间几乎一样长。在此期间,我们哺乳动物的祖先只有地鼠一般大,胆子也很小,只敢在夜间趁着恐龙睡觉时出来活动。
这一切的转折点出现在6500万年前。那时,一颗小行星撞击了地球。撞击产生的碎片和烟尘遮挡阳光达数月之久,一半以上的物种因此灭绝——其中就包括恐龙。但有一种带羽毛的生物活了下来,我们地鼠般大的祖先也活了下来。
厨房的窗户上,一只源自泥盆纪的蜘蛛正在结网。外头,一只鸟(恐龙的后裔)正在树上啁啾。我出了门,在那些久经风霜的老松树、蕨类和地衣间漫步。在它们下面是海洋沉积物和消逝已久的山脉的碎片。微小的水熊虫在地衣上缓缓爬过,它们就像一些看不见的8条腿的“米其林先生”。由于水熊虫对脱水、极端温度、真空、高压和辐射的环境都有极强的耐受力,它们得以在先后5次的生物大灭绝中存活下来,有一股顽强不息的生命力。
这股生命力又来自何方?它是通过某种比水熊虫还要小得多的东西传递的——就藏身于DNA分子之中。一个DNA分子双螺旋结构展开后可长达2米,是一部记载了生命演变历程的编年史,记忆和未来就在其中相互交织。从一开始,该分子中最微小的部分就留存于世。
这一切都得从微观层面上来探讨。例如,大自然将我生命的底稿尽数装入那仅1毫米宽的受精卵中,之后,每一个新细胞都分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生命副本。一些细胞会形成我的心脏,一些细胞要构成我的大脑,还有一些细胞即将成为我脊柱的一分子。在它们的内部,发生着成千上万的化学反应,每个细胞都以某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式各司其职。好在每个细胞的表面都略有不同,就像是一块块拼图,而且所有的基因都已包含在细胞核的染色体中了,这些都使得细胞间的分工合作变得更为简单。尽管基因在每一次复制的过程中都会发生一点小变化,但我始终是这个传承了5亿年的古老生命故事的一部分。
我们不妨将生命的历史压缩至一个星期,以对其做一个大致的梳理。假设地球这个燃烧着的大团块是在周日晚上形成的,那么地球上的第一批生命将在周二诞生。这些生命就是蓝藻,直到周六海洋动物出现之前,它们都将独占这个星球。不过周天可是个紧张忙碌的日子。早上,第一批植物爬上了陆地,几个小时后,两栖动物和昆虫加入了它们。下午,庞大的爬行动物接管了地球。而半小时后,哺乳动物也出现了——尽管它们将有4小时活在恐龙的阴影之下。鸟类在晚餐时分到达。午夜12点前,猿猴爬上了树。而直到这最后一天,午夜的钟声敲响前的30秒,早期的原始人类才开始直立行走。至于整个人类历史,则仅仅发生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里。
因此,我们是在最后一刻才加入这场共同的生命旅程,它并不完全属于我们。其中包含着数不尽的故事,或是关乎种群,或是关乎家庭和个体。如果离了这些故事,人类的历史将大不相同,因为其他物种也为它做出了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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