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萱草解忘忧》内容如下:
这是一首关于妇女思念为国征战、许久未归的丈夫的诗。诗人说她的丈夫非常英猛,是国中的贤才,但自从丈夫东行以后,自己在家便再懒于修饰,以致头发看起来就像飞蓬一样。飞蓬是菊科飞蓬属植物,但诗里指的未必就是这一种。我们熟悉很多菊科植物的果实,如同蒲公英的果实一般,当它们成熟后,每一颗瘦果上都顶着一根绽开的冠毛,很多瘦果聚在一起,形成球形,看上去好像一个个炸开的毛球。诗人便用飞蓬的毛球来形容自己头发纷乱的模样。这难道是因为没有洗面沐发的东西吗?不过是因为丈夫不在身边,失去了愿意为之装扮的对象,继而失去了装扮的心情。
接下来的情感变得更为激烈,诗人说,就像盼着下雨的人祈祷着“下雨下雨”,结果却出了大太阳一样,我不停盼着你“回来回来”,你却始终没有回来。因为思念过度而致头痛,然而即便如此,也仍然要不断想念着,甘愿承受思念所带来的痛苦。最后说,这世界上哪里有忘忧草那样的东西,可以种在靠北的房屋边上,让人忘记忧愁。然而如果忘记了思念之痛便也忘记了所思之人,如果这样的话,那么我还是宁愿因这思念而心痛,也不愿有忘忧之草而忘记你。
这是一首感情非常真挚浓烈的诗,最后四句尤其动人,历来受到很多称赞。一开始,为它做注释的人只是说“谖草”是令人忘忧之草,“谖”就是“忘”,并没有指定它是哪一种实在的草。但是到了东汉,人们说“谖草”指的就是萱草,这恐怕和“萱”与“谖”的读音相同有很大关系。从此以后,萱草就有了“忘忧”的意象,也有了“忘郁”“疗愁”等种种别名。人们在庭院里栽种它,在诗歌中连篇累牍地吟咏它,希望它可以给人带来幸福,或是埋怨它并不能真的使人忘却忧愁。这是为什么呢?也许就是因为这世上令人忧愁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每个人都有渴望排除的愁郁吧。
也因为“焉得谖草?言树之背”,萱草在后世有了另一项指称。“背”通“北”,“言树之背”就是把它种在靠北的房屋边上,古人称之为“北堂”。古人又说,北堂常为妇人居住的地方。妇人多做母亲,所以到了唐宋以后,人们渐渐又用“北堂”“萱堂”来指代母亲所住的地方,或直接指代母亲。有时候也和“椿”合起来,用“椿萱”来指代父母。“椿”的用法来源于另一部先秦典籍《庄子》,《逍遥游》里说,上古有一种大椿,以八千年为一春,八千年为一秋,是一种极长寿的树,因此人们用它来指代父亲,寄托了希望父亲长寿的愿望。
美味的黄花菜
除萱草外,萱草属的另一种植物也是人们很熟悉的,只不过它不是观赏花,而是被当作一种蔬菜—人们吃它的制熟干燥后的花蕾。这就是黄花菜。黄花菜和萱草最明显的区别在于颜色,萱草花的主色调为橙黄色或橙红色,而黄花菜的花颜色淡黄,接近于柠檬黄色,花被片通常也比萱草花的狭窄一些。开放的黄花菜有一股淡淡的、很好闻的香气,是它在夜间吸引昆虫传粉的办法,这也是萱草所没有的。古人说萱草,有时单指萱草,有时则包括黄花菜,并没有分得很清。
关于黄花菜,我也有一些美好的回忆。小时候每到过年前后,或是跟着大人去吃喜酒,常常能吃到一碗炒黄花菜。蒸熟晒干的黄花菜花蕾,用水泡发以后,加肉丝清炒,吃起来口感清脆。极偶尔的时候,也见过家里大人将摘来的新鲜黄花菜的花蕾用水焯过,同鸡蛋炒来吃。因为吃到黄花菜的机会很少,且常在过年时,黄花菜在我的童年记忆里颇有一种与节日有关的感觉。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,食用的黄花菜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栽培,并且有很多不同的品种,比如“四月花”(农历四月就开花)、“茶子花”(杈子花,形容花莛分叉多)、“中秋花”(花期较晚,在中秋前后)之类,名字都很好听。黄花菜开花一般从第一天下午持续到第二天上午,彻夜开放。这大概是我小时候很少看到过黄花菜的花的原因,不但因为种得少,还因为天黑以后,小孩子就很少再出门了。
在华北和东北,比较常见的野生黄花菜有北黄花菜和小黄花菜。七八月份,在华北地区的山上,常常可以看到北黄花菜的身影,它们在高山的草甸上摇曳着,发出耀目的鲜黄色。不过如今随着户外旅游的发展,脆弱的植被容易遭到破坏,所以上山游玩时尽量不要去摘这些美丽的花儿,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年复一年地看到它们的花海荡漾。
另外,我们在城市或野外看到各种萱草属的花,千万不要摘下来生吃,也不要想着摘回去自己做来吃。这是因为萱草属的植物通常含有大量秋水仙碱,自己处理、烹制,很难完全去除毒素,人吃下去,会在身体里缓慢氧化成有毒的二秋水仙碱,轻则呕吐,重则肠麻痹和胃出血,更有甚者还会造成生命危险。这也是为什么作为食材的黄花菜,一定要严格经过制熟、晒干等程序处理后才能售卖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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