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务自由》内容如下:
七岁以前我住在上海,奶奶家离城隍庙特别近,走出院门,沿着石子路往右走,两百米长的弄堂尽头有一家小小的食品杂货店,柜台上有一排玻璃瓶,里面分别装着松子糖、话梅糖、橄榄。夏天的时候,门口地上还会放一个木箱子,上面盖着厚厚的棉被,那是个简易冰箱,里面放着赤豆冰棍和冰砖。每个月,爷爷领到了退休金,就会给我买半斤黑巧克力,一块块圆鼓鼓的,盛在纸袋里。这些就是我童年的人生梦想,于我而言,它们就是财富的象征。
我一心一意盼着长大,长大了我就可以工作、赚钱,想吃多少话梅、橄榄、巧克力随我高兴,那就是我的财务自由。三毛说,小孩子纯情,不理什么柴米油盐的,她说的是童年的爱恋,用它来讲一个孩子对金钱的态度也合适。
后来我离开上海,来到北京,对巧克力的喜爱仍然在,可我的注意力慢慢转向好看的连衣裙、牛仔裤。高中时,财务自由的定义又成了可以买得起两百元一双的耐克鞋;大学时,门槛被我提高到五百元,那是王府井一家北欧服装品牌专卖店里高领毛衣的价格。五百元啊,让我神往,又有些气馁。那么贵的毛衣,如果我永远买不起呢?我平生第一次对财富有了些切实的渴望,为了一件五百元的毛衣。后来我第一次听到“奶茶自由”“樱桃自由”“口红自由”“酒店自由”“包包自由”的时候,我笑了,那个笑特别复杂。
2000年前后,有将近一年,我几乎每天去仙踪林买一杯珍珠奶茶,第二年是麦当劳的香草奶昔,然后是金湖茶餐厅的香草红豆珍珠奶昔冰,它们都被我归于奶茶系列。在“丧心病狂”地每天狂喝奶茶的那段时间里,我天天欢欣雀跃地等待下午的时间。每次从店员手中接过奶茶的那一刻,人生真是无比满足。如果说怀念,我怀念的是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。
现在,我不怎么喝奶茶,除了工作,平常也不化妆。过去一年,我更是天天只背着一只硕大的TUMI的双肩背,那是朋友送的。
千万别说我是返璞归真,是物欲横流的世界里的一股清流,热爱物质并不可耻,只要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。我只是在经历人生的另一种阶段而已。最近我喜欢穿球鞋、牛仔裤、各种帽衫,觉得清爽、好看。这样的打扮只是一种风格,它不比爱马仕、香奈儿高尚。
我不喜欢在谈论钱的时候表现出对钱或者有钱人的不屑和蔑视。有钱人的原罪不是有钱,而是钱的来历。所以,一个人花自己辛苦赚来的干净钱,天经地义。清汤挂面还是穿金戴银看心情,仅此而已。它绝不是人生的某种宣言。
如今偶尔想起苏青说的“房间里每一颗钉子都是我买的,可是想想,又有什么意义呢”,会“心有戚戚焉”。可我还是觉得,一个人有能力一步步按自己的节奏,喝奶茶,涂口红,买路易威登和爱马仕的包,特好。当然,如果有个相爱的人,以各自的方式照顾彼此的人生,也好。
我还记得我买的第一个路易威登的Speedy包,我天天背,天天背,那种爱不释手的感觉,现在想来特让人怀念。钱有时候能带来快乐,那种快乐源于自给自足的骄傲。有个朋友说,人的生理需求是有限的,而心理需求是无限的。我同意。有钱时有人和你分享,没钱时有人为你分担,这是我能想到的终极财务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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