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难忘儿时父母做豆腐》内容如下:
小时候一到腊月,母亲就张罗着过年的事情,那时候家里很穷,但是为了过好年,总要打算着给家里做好吃的。
腊月十五六左右就开始准备做豆腐,拿出藏在瓮底下的黄豆,用簸箕挑选出籽粒饱满的豆子,然后泡在大盔子里。
经过一天一夜的浸泡,原本干瘪的黄豆一下子圆润起来。将泡发的黄豆舀到水桶里,挑着担子去大队院里磨豆腐。
起初用的是石磨,套上生产队里的牲口,将豆子放在磨盘上,磨盘上有两个小孔,石磨转起来的时候,黄豆一粒一粒从小孔里落入磨盘,在刺啦刺啦的转动下,豆子被磨成了浆。
回到家里准备一口大锅,将磨好的豆浆用开水泼一下,泼的目的就是让豆浆充分稀释,然后用豆腐布袋在锅台上放一个架子,反复揉搓将豆渣和豆浆分离。乳白色的豆乳在揉搓下,变成乳白色的浆汁儿。
揉豆浆是个体力活,一般是父亲干这个营生。揉完了豆浆剩下的就是豆渣,这可是庄户人腊月里最爱的食品。小心翼翼将豆渣放到一个容器里备用。
豆浆整整一锅,用粪篓背来麦秸开始起火,烧豆浆锅不能用大火,麦秸是最好的燃料,火性比较柔和也容易控制火势。一旦火烧得太猛就容易漫锅,那样就白白浪费了材料。锅烧开后母亲开始扬锅,扬锅的目的就是让豆腥味儿小一点。
锅开之后就不再添柴,锅里微微滚着,那时候整个院子都散发着豆浆的香气。母亲用勺子盛一大盆出来,让我们喝新鲜的豆浆。我受香气的诱惑,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。入口后有点儿苦,咽下去之后便是格外地香,感觉比平时的棒子面粥要好喝不知道多少倍。在我们喝豆浆的时候,父亲将锅里熟透了的豆浆舀到一个缸里,然后静静地等着豆浆降到合适的温度。夜色暗了下来,缸里的豆浆表面结成一层黄澄澄的豆皮,母亲用手轻轻在中间一捏,一张豆皮就被拎了起来,放在铁丝上晾干,等着除夕夜作为下酒菜,招待来家里串门的乡亲。
点豆腐是个技术活,这个自然是父亲掌勺。卤水点豆腐很神奇,当温度合适后,父亲便小心翼翼地将卤水一点儿一点儿分多次搅到缸里。在卤水的作用下,原本乳状的豆浆一下子变成了絮状。随着卤水的渗入,一块一块的云朵状豆腐乳像棉花一样盛开。点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再放卤水了,否则豆腐会变老,而且口感也就不好了,最后缸里黄色的水和白色的豆腐逐渐势不两立。
盛豆腐的豆腐包用渗出来的卤水浸泡,这样更利于豆腐和卤水分开。豆腐筐子又一次放在大锅上,里面豆腐皮已用铁匙儿剔出来,网状的豆腐皮也舍不得扔,用刀切成细丝拌好后点一滴香油当凉拌菜吃,说实在的那东西着实不好吃,吃在嘴里苦涩难耐,但是那时候也是上好的“佳肴”了。
豆腐包在豆腐筐里铺好,母亲用瓢将点好的豆腐舀进豆腐筐里,哗啦啦地卤水雨柱般落入锅里,一边舀一边用豆腐刀在豆腐包四周划,目的就是让卤水尽快地流下去。豆腐筐里盛满了豆腐花,掩好四个角把豆腐包个严严实实,然后再在上面放一块大石头,这样才能让豆腐成型。做完豆腐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,豆腐筐里的卤水还在滴答声里滑落。
第二天一大早锅里的卤水接近半锅,豆腐已经压制成型了,解开豆腐包,一块长方形的豆腐带着豆腐包上的小格纹,着实好看。父亲用铜制的豆腐刀把豆腐拉成方形,一块儿一块儿小心地掂出来,放到用高粱秸秆缝制而成的盖帘儿上。
拉一块儿放到嘴里,软硬劲道的豆腐简直就是人间美味,滑溜溜的特别好吃。后来磨浆机的出现替代了石磨,经过一系列的揉制,做出来的豆腐依然保留着豆子的清香之气。
再后来有了豆浆分离机,从此减轻了父母的工作量。每每想起儿时磨豆腐做豆腐的情形,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美好。现如今超市里各种豆腐应有尽有,但是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父母做的豆腐的味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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