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云岭翡羽》内容如下:
越往下走,树木越来越稀疏,河谷越来越深,越来越开阔,海拔也越来越低,仿佛这里已经进入夏天,树木葱绿,阳光带火。我微微放下车窗,让一缕缕久违的山风帮我洗洗肺。
忽然有人惊呼:“停车,停车,前面有绿孔雀。”
我睁大乒乓球状的眼睛,一百多米远的路上有一团绿绿的东西在晃动。于是,还不等激动万分的我,打开手机准备拍照,一只绿孔雀就“嘭”一声爆炸式腾空而起,“哦——哦——哦”惊叫着张开双翅,像一架绿色的小飞机,一个俯冲,滑翔消失在200多米下的山谷。
这是我第一次在山野中见到原生的绿孔雀。
猛然间,“孔雀东南飞,五里一徘徊”的经典诗句从记忆深处复活。心中飞翔的思绪让我浮想联翩,“孔雀东南飞”飞到哪里去了呢?刚才见到的绿孔雀是不是“孔雀东南飞”的化身呢?
同行的保护区土专家告诉我,每年农历二三月,随着气温不断回升,小江河与石羊江交汇的河滩上,就是绿孔雀谈情说爱的地方。这里海拔最低500多米,最高2000多米,属热带季雨林气候,春天来得特别早,万物也苏醒得早,绿孔雀也就开始一年一度的聚会了。
每天黎明,成年发情的雄性绿孔雀就会发出“哦——哦——哦”的鸣叫声。那声音好像是雄鸡在啼鸣,又仿佛是向雌性绿孔雀发出邀请信号。于是,还不等太阳睡醒,四面八方的绿孔雀就会从山上下来低热河谷“赶会”。有的觅食,有的喝水,有的在沙滩洗浴。来的目的只有一个,便是找对象,寻配偶。到了晚上,绿孔雀又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每天早出晚归,持续将近一两个月相亲,这是绿孔雀现身最多的时候,也是人们难得一见绿孔雀的黄金时段。
说到这里,突然有人问我,是雄性绿孔雀开屏好看,还是雌性绿孔雀开屏好看?没有经过大脑过滤,我就毫不犹豫地回答,人都是女的比男的漂亮,肯定是雌性绿孔雀开屏好看。谁知,我话一出口,大家就哈哈大笑。
原来,我出洋相了。雌性绿孔雀尾部的羽毛较短,开屏时跟母鸡掸翅膀差不多,而雄性绿孔雀尾部的羽毛比较长,开屏时像一把大扇子展开,羽毛不停抖动发出沙沙声。雄性绿孔雀开屏就是向雌性绿孔雀献媚示爱。如果雌性绿孔雀觉得情投意合,就会不卑不亢地蹲在原地,心甘情愿接受雄性绿孔雀“踩背”。从此,“有情人终成眷属”的孔雀情侣度完蜜月,一个新的绿孔雀家庭由此诞生。
三、
云南是一块多民族的土壤,“哀牢秘境”的双柏县,是迄今6500多年“三笙”民族文化的重要发源地。
“老虎笙”是一种集歌、舞、乐为一体的舞蹈。每年农历正月初八到正月十五,人们都要举行接虎、祭虎、跳虎、送虎仪式,跳“老虎笙”舞蹈。
“小豹子笙”是一种蒙面纹身的舞蹈。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至二十五日,当地的彝家人都要组织跳“小豹子笙”。舞者为十二三岁的男孩,裸体,身上画上豹子花纹,棕叶当裤衩遮羞,手持棍棒,在锣鼓伴奏下,从山头跳到土掌房顶,跳到各家各户和庄稼地里,祈求家家户户六畜兴旺,五谷丰登。
“大锣笙”是彝家人喜庆日子经常跳的一种舞蹈。跳舞者均为男性,头戴面具,身穿草衣,赤脚,手提大锣,在毕摩的吟唱和引领下,有戴面具的师公师母前来迎合,是最古朴、最自然的民间艺术。
喜闻乐见的“三笙”民族文化,演绎着这里土着居民对自然的敬仰,承载着人们对动物的崇拜,人和动物,和谐共生,在历史的长河中,经过岁月淘洗,净化成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在双柏县鄂嘉镇恐龙河自然保护区管理局,我一边观看常年布点的红外线相机拍摄到的绿孔雀照片、视频,一边听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介绍:世界上有三种孔雀,它们分别是刚果孔雀、蓝孔雀和绿孔雀。这三种孔雀中,仅有绿孔雀在中国野外分布,是我国原生鸟类物种。目前,双柏县境内的绿孔雀数量300只左右,接近全国的50%,是中国目前最大的原生绿孔雀种群。2021年10月,联合国《生物多样性公约》缔约大会在昆明召开,“楚雄元素”的绿孔雀,声名“雀”起,飞出山外,飞向世界。
我仔细观看,绿孔雀的冠羽毛是直立向上的一簇,从脖颈到胸前的羽毛似一串串绿色的铜钱斑纹,犹如女人的金项链,非常漂亮。
“人不负青山,青山定不负人。”良好的自然生态养育着“百鸟之王”绿孔雀,世世代代在这方水土生长的居民,也沾了保护绿孔雀的光。绿孔雀成长的背后,除了保护区管理人员“正规军”外,还聘请了79名当地人为护林员,天天巡山管护,在绿孔雀分布区聘请140名村民当绿孔雀保护监测员。他们一年到头的任务除了巡山护林,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护绿孔雀。赵同荣就是土生土长保护绿孔雀的土专家代表之一。
我问赵同荣:“你守护绿孔雀最高兴的事是什么?”
赵同荣说:“最高兴的就是绿孔雀一年比一年多起来了,家门口就能听到孔雀叫,而且还能看到绿孔雀开屏,是吉祥之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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