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人才的“格”与破格》内容如下:
人才的选拔和任用是一门大学问。
由于我是学化学专业的,对这个专业出现的几个偏才,格外关注:龚育之是清华大学化学系1952年的毕业生,后来却成了着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权威;叶永烈是北京大学化学系1963年毕业生,后来却成了上海作家协会一级作家,是着名的科普和传记作家;金观涛197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化学系,却是中国文化研究的知名学者。
如果机械地按照专业对口这个“格”来衡量,那他们肯定都是要被埋没的。学什么不一定就要做什么,用其所长、避其所短和人尽其才,这才是应该遵循的人才规律。
人才任用上的“格”,实则是限制人才的各种条条框框或杠杠。
在1980年代的改革开放时期,我说过一句话:“如果以改革开放的眼光来看,到处都是人才;如果以阶级斗争的观点来看,到处都是敌人。”我还揶揄说:“求才不能囚才,爱才不能碍才。”这个囚字非常形象,框住“人”的“口”字,就是限制人才的“格”。很显然,“格”是人为设置的,要么是出于偏见,要么是出于一刀切的懒汉思想。一般说来,限制人才的“格”大致有年龄、性别、家庭出身、政治立场、毕业文凭或学位、获得的荣誉与奖励等。
龚自珍是晚清思想家、文学家和诗人,他在《己亥杂诗》中,有几句脍炙人口的诗句:“九州生气恃风雷,万马齐喑究可哀。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。”要做到不拘一格,就必须打破人为设置的“格”。而要做到破格,用人单位的主要负责人,必须具备三个条件:卓识、胆识和公心。一个人事主管负责人,能否识别出人才,主要靠慧眼识才的卓识,敢于启用有争议的人才的胆识和能否做到出于公心举荐人才。
1980年代,中国各种优秀人才能够脱颖而出,得益于宽松的环境。例如,初三和高中一年级的学生允许报名参加全国统一高考,而且都能够被录取。易中天没有大学学历,但可以以同等学力报考武汉大学中文系的硕士研究生。邓晓芒只有初三学历,但被允许报考武汉大学哲学系研究生。杨小凯曾坐了十年牢,在监狱刻苦自学,只有高一学历的他,被破格聘为武汉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讲师。
可是,1990年代开始兴师动众地进行高校大合并,某种程度上也掀起了一股浮夸风和攀比风。现在几乎所有的大学选拔教师,都把获得博士学位作为申请的门槛,甚至连民办大学也是如此。这是典型的形而上学思想,此举不知把多少优秀人才挡在了大学门外。
盛田昭夫是日本索尼公司的创始人之一,他被称为索尼之父,日本“经营之圣”。1966年,他撰写了一本畅销书《学历无用论》,很快引起了日本企业界的重视,成为日本企业界人手一册的必读着作。这本书的写作背景是,日本经济当时处于高速发展时期,企业家需要大量人才。有人误以为他是在宣传大学无用论,盛田昭夫解释说:这本书并不是在否定大学教育,强调的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,站在企业主管的高度,我所希望的是,取消日本企业中无比盛行的“学历偏重主义”,重新建立一套全新的人才评价机制,做到人尽其才,才尽其用,资源优化配置。这本书发行已有数十年,至今仍然是日本企业界很受欢迎的着作。
中国与日本是一衣带水的邻邦,由于文字的渊源,两国的思维方法也颇有相似之处。如果说日本存在“学历偏重主义”,那中国只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现在,中国也应该有所反思了,文凭至上的风气应当刹一刹车,使不拘一格用人才的良好风气回归,让各行各业最优秀的人才脱颖而出,这是使中国科学技术屹立于世界先进之林的必要条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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