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开在树上的白荷花》内容如下:
总是先闻到缕缕清香,然后才寻找花之所在。
花儿长在高处,如果不是香气的指引,很难在意隐藏在枝叶间的花朵。与此花相映的叶子太笨拙、太寻常了,甚至一直因为不喜欢它的叶子,很少关注它的花朵。
直到前年,就在中心城区的人行道旁,看到一棵长得还不太高的小树,开着几朵硕大洁白、形态如荷的花儿。因为对花的喜欢,才对叶多看了几眼,叶片肥肥厚厚的,正面绿得油亮,背面是暗褐色,是我平日里不大喜欢的感觉。可作为一棵会开花的树,恰恰因为有这样的叶子映衬,反倒让花儿更动人。这棵开着花儿的树,将柔媚与朴拙、明亮与暗淡、新生与沧桑,集于一身。
走近看花,看到洁白的花瓣包裹的“心”,下面如一个莲花宝座,上面嫩生生的细蕊如一只只舒展的长袖。脑子里立刻飘出一首歌:“一念心清净,莲花处处开。一花一净土,一土一如来。”
树旁,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,但这丝毫也不妨碍花儿的清丽脱俗、纤尘不染。身旁的热闹是别人的,它只清静着自己的清静,洁白着自己的洁白。它在树上随风而动,像凌波仙子在水上舞蹈。它像极了开在高处的荷花,不只形态相似,骨子里透着的品格更是相似。它打动了我,我当然要去了解它。知道这开在树上的白荷花有着荷花玉兰之名,不禁感叹:真是花如其名。荷花玉兰最广为人知的名字是广玉兰。说到这个名字,自然想起初春时未叶先花的白玉兰、紫玉兰,它们有着相近的名字,不同的是,广玉兰春末夏初开花,叶子四季常绿。
这几年我们的城市绿化越来越好,广玉兰也越来越常见,很多路段都用它来做行道树,有人用“姿态雄伟”“叶阔荫浓”来形容它的树姿,倒也恰如其分。博物馆、图书馆前,也植着高大的广玉兰,树与馆,同处闹市之中,同样很沉静,气质很相合,这种搭配,实在巧妙。
喜欢了,自然越来越在意。从5 月到7月,总会偶遇它幽幽的香。即便在浓稠的夜色里,不用看,也知道它的存在。借着路灯的光,可以看到一朵又一朵的花儿高高地立在枝头,在茂密的绿叶之中闪着玉质般的青白。
我还是更喜欢叫它荷花玉兰,喜欢它荷花似的花朵。看得多了,有时也会想把那洁白柔嫩的花儿摘下来,揽入怀中,拥有它的芬芳。爱极了,却是不忍,不忍伤害它的高贵、美丽和清纯。只是默默地、一次又一次地仰望、寻找,寻找隐匿在树叶间的白荷花,每找到一朵,都是一次惊喜。
荷花玉兰开花有早有迟,在同一棵树上,有圆鼓鼓的饱胀到马上要破裂似的花苞,有盛放得如梦如幻的大花朵,有的开始一片一片地零落。风过树梢,几片微微泛黄、厚实的荷花玉兰的花瓣掉落在地上。花落的声音,一如心动的声音,真的可以听得到,这种美妙,非荷花玉兰莫属了。捡起片片飘落在地的花瓣,让手上心里都沾满它的香——比百合花淡一些,比荷花浓一些——它自有自己的独一无二。
花瓣凋谢之后,它的“心”还在,挺立在枝叶间,再一次成长,直至成熟为一个果实。果实刚开始是淡黄色的,有点像缩小版的菠萝,慢慢变成粉红,果皮逐步裂开,一粒粒鲜红的种子会探出小脑袋,随着果皮渐渐干枯收缩呈灰褐色,种子也会一个个挣扎着逃离。这时,看起来像皱巴巴的小松果,只是荷花玉兰的种子可比松子夺目多了,像一颗颗南国红豆,红得耀目,红得多情。
还记得一场大雪之后,荷花玉兰的叶子格外青翠,满树的雪,仿佛变成了满树的花。那一刻,我不再只爱它的花儿,也爱上了雪中依然不落的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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