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文摘《家(散文随笔)》内容如下:
我家位于广东佛山三水,三水,顾名思义,因西江、北江、绥江三江汇流而得此名。据历史记载,早在四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,三水这块土地上已有人类活动。听闻此事后,当我再次踏上“家”的这片土地时,心中的那一份历史的厚重感油然而生,仿佛脚踩大地,就可以遥望过去,感受前人的足迹,不再觉得空间的存在会产生匮乏与缥缈感。
世界大趋向都普遍认为中国人的家庭亲情观念很重,正所谓“家国天下”,又有“百善孝为先”,但说实话,我总是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,但也许只是因为我年纪尚小,还没有组建家庭的缘故,对家庭观念没有很深入的理解,但这并不妨碍我爱我家—毋庸置疑的一点。
我曾思考,家,到底有没有区域划分可言?家,到底是那间一百多平方米的小房子,是三水西南小镇上的热闹之景,抑或是应了那句老话,“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”呢?我想,每个人对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,这多多少少与个人特质和生活经历有关,在外漂泊、惯于租房的人一定会觉得有房才能有归属感吧?因此,打工一族对家的观念常常就是要住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才算是家,那是游子魂牵梦绕的地方。那我呢?一个尚未走出社会,从小在家的温暖下成长的“00后”。我曾苦苦思索,又经常拿这个问题自问自答,继而想起了几个我与家的故事。
一、搬家
我家原来住在旧城区那条热闹街市“菜仔街”的附近,一座足足七层楼之高的楼梯房,倒也比不上李白《蜀道难》里的“噫吁嚱,危乎高哉”那样令人心生恐惧,但要是“负重前行”,也难免气喘吁吁。我又想起小时候,奶奶背着幼童时的我上街买菜,爬楼梯本就十分吃力,后来她竟在这狭窄楼道摔过一跤,想来很是让人后怕。或许是楼层太高而产生诸多不便的原因,我在初二时搬到了新家。
与热闹街市不同,新家犹如在幽静森林之中,走在那一条通往大楼的洒满落叶的小径,我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静谧,呼吸着泥土的气息,不管我身处旧屋还是新家,那都是家的味道。即便新家仍是楼梯房,但爬上四楼总比七楼更为轻松舒适。搬家时,我目睹家里一件件家具被搬走,仿佛并没有不舍,那高楼之上固然有许多弥足珍贵的回忆,但当时的我心中毫无波澜,异常平静,或许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吧,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。
二、恋家
我相信,离家住校的学生难免会有一定的恋家情感,那种与生俱来的“家”的情结,在平常无从察觉,到陌生处全涌上心头。令我记忆犹新的是,初中时代的我和舍友过起了倒数回家时间的“苦日子”,毕竟“教室-饭堂-宿舍”的三点一线,同一天的周而复始,若不在哪里留下痕迹,说不定会产生错觉。现在想来比较荒唐的是,我们从周一就开始在念叨这件事情。时间总会在匆忙中过去,从一百二十个小时倒数到两个小时,是那静静地流淌着的青春。
现在,我大概又想起了每次开学前离家的不舍,有时,在踏出家门的那一刻,鼻子一酸,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,声音哽咽。尤其是雨季,背着重重的书包,拎着大包小包的我独自走进雨里,撑一把小伞,任由恋家的思绪像雨滴一般飘落而下。龙应台的《目送》讲父母目送子女的背影渐行渐远,与之相反的是,我每次都在离家时刻不停回头,哪怕再多看一秒,心中万般不愿让妈妈关上那扇家门。离家时的家,感觉再不是长辈不胜其烦的唠叨,而已经升华。在某个时刻,我问过自己,“家里有什么特别的事物,让你如此舍不得吗?”但最终无解。我和家之间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纽带,平时无感,一到分离之际,纽带便发挥起作用,对家的依恋,是我的一份深厚的情感。我渐渐地明白,长大就难免离开,离开家,离开一个个学校、一个个集体,但即便转身离开,家也是那个回得去的港湾。
三、回家
初中时,我搬到了离家颇远的新校区,自此,我的回家之路变得异常困难。有一段时间,我和“挤公交”这件事情“杠上了”,每周五仿佛都在上演“挤车大战”,若我只是个旁观者,就会觉得这比影院大片更有意思。然而,“孤军奋战”的我不仅每次都要和“最大人体弹力限度”做斗争,去努力地挤上那辆“人如沙丁鱼般的”公交车,可怜的是就连公交车自己也要被“挤”。由于地处偏僻,学校提早了放学时间,这本是一件好事,奈何好事多磨,回家的必经之路—三水二桥,常常修路,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,公交车、大货车、小汽车……仿佛想要把那座“单薄”的桥梁压得喘不过来气,车与人都无处动弹。适逢狂风暴雨,最是惊人,处处“黑云压城”,每逢此刻,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“让我快点回家”的念头。
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,夜幕早已悄然降临,街道华灯初上,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喧嚣都与我无关,犹如“无主孤魂”的我只是径直奔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匆忙劳累的回家之路没有将我麻痹,打开家门的我自然而然地结束了一路上没完没了的抱怨,我没有忘记最真实的东西—回家之路经历的三个小时的无奈,又怎比得上回到家那一刻的舒坦呢?疲劳自然就抛到脑后了。
家到底有什么魅力呢?我想,大概是家给了我安全感,在我做了错事后给我一个愧疚的隐蔽地;在我孤独的时候,至少有一张温暖的床在陪着我;在我心生愉悦之时,它与我共同庆贺。窝在家里,阴天有雨水陪着我,天晴有阳光在左右,想想,我从来都不差什么,因为有了家的存在,我变得异常富有。家在我心里,不是一个具体的物象,只是一份无形的情感,清淡却又如此浓烈。
这时我想起了一篇我很喜欢的文章,林清玄先生写的《红心番薯》,里面的“土地”与我口中的“家”,有异曲同工之处。那位父亲经历了颠沛流离的磨难,因此心中故乡的印记才会如此之深,对故乡的依恋才会如此之浓。我断然没有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,但在生活琐碎的小事中,对家的情感也渐渐丰满。
离家、想家、回家,人们经常重复着这件事,但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枯燥,我亦如此。搬家、恋家、回家,我的一切,从家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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