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故事《请握着我的手》内容如下:
她很惶恐,问我待会儿可不可以握住她的手。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,她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,整个人放松下来。
第一眼看见她是在病房的走廊里。瘦小的身子,一脸稚气,看着精神还不错,坐在新买的轮椅里。拿着个手机,认真看着什么。
对这个即将入住的科室,她没有表现出好奇。她的父母站在旁边,一看就知道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,穿着朴素,但还算利落,拎着大包小包的,正在护士站办住院手续。
护士带她和她母亲去病房后,我带她父亲到办公室了解病情。还没聊多久,护士气呼呼地跑过来说,小姑娘嫌病房的条件差,坚决不肯住院,她母亲推着轮椅,紧跟在后面。
在这座东部沿海的三线城市,我们医院的等级和规模算得上数一数二了,医院有好几栋新的住院大楼,可我们科病房的年纪估计比我奶奶都大了。这几排老平房原先还是日本鬼子在的时候造的,据说那时候是个疗养院。
因为是市历史文物建筑,所以不能拆,病房条件确实不大好,在我们这个级别的医院里,已经不多见了。
还没等我说话,小姑娘就用方言和她父亲抱怨。我没能完全听懂,可加上护士之前的话,也大概明白她的意思。十八九岁的小姑娘,当然喜欢干净整洁的环境,住多了大医院的新病房,难免对我们这里陈旧的老房子心生不满。
好不容易和她父亲一起将她哄好,再让她母亲送她回病房去。她的父亲满脸抱歉和无奈,告诉我孩子不知道病情,希望我理解。
从医八九个年头,我早已习惯各式各样的病人,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事。更何况像现在的社会环境,我们这种职业爹不疼娘不爱的,只能算高级点的服务员。作为一个服务员,总还是有点服务员该有的职业素养。
不过,对于她不知道自己病情这点,我不是很认可。作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还能上网的大学生,她了解的应该比她父母要多。我想,她或许只是对父母和护士演戏罢了。我对她父亲无所谓地笑笑,继续了解病情。
她得的是一种比较罕见的中枢神经系统恶性肿瘤:脊髓星形细胞瘤,WHOⅢ级,恶性程度很高。脊髓髓内肿瘤的发病率本来就很低,大约只占颅内肿瘤的1%。
而在髓内肿瘤中,像她这种高级别的星形细胞瘤只占7.5%左右。基本上是所有髓内肿瘤中预后最差的,患者术后平均生存期只有16.2个月左右。偏偏得这种病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,发病年龄多在18——28岁。
差不多一年前,因为双下肢肌力进行性下降直到完全丧失,她到浙医一院查出了这个病,并做了手术。手术后,恢复得还不错,能独立行走了。
可两个月前,她的双腿再次出现肌力下降,复查后提示肿瘤复发。由于病情进展迅速,很快再次出现了截瘫。
原来的手术医生考虑再次手术风险太大,建议保守治疗。说是保守治疗,其实就是没办法治了。父母不死心,带着资料跑了很多大医院,去了国内相关专科最好的上海华山医院,结果都是一样。
因为肿瘤逐渐增大压迫到神经,女孩感到疼痛,且日益加重,待在家肯定不行。凭着老乡关系,她父亲托人找到骨科一位同事,介绍来我们科治疗,其实主要就是止痛。让她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,不要那么痛苦。
入院第二天早上,科室交班,夜班护士汇报说,那个女孩昨晚大发脾气,怪护士在她出现爆发痛后没有马上给她止痛。小护士也挺委屈的,因为医院对麻醉类药物的管控特别严格,之前发生过瘾君子来医院偷盗毒麻药品的事,所以平时这类药品都锁在专门的保险箱里,即用即取。
所以从病人按呼叫铃通知护士、护士看后通知值班医生,再到医生观察病人病情、明确疼痛性质及程度、判断处理方式,开出相对应的止痛药及合适的药量,下达医嘱,最后护士执行,整个过程少说也要几分钟时间。当然我知道她身上的疼痛如此难熬,几分钟是何等漫长。
查房的时候,我和她解释了昨晚的事情,希望她体谅。她洒脱地摆摆手说没事,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。
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,过不了几天,她和科里的护士差不多都熟了,我也对她家的情况有了些了解。
她母亲在家操持家务,父亲在老家的小镇上做点小生意。本来日子还算过得去,突如其来的疾病打乱了他们家的正常生活。如今,父亲还在外面挣医药费,母亲在医院照顾她。我每天过去查房的时候,都能看到她母亲静静地守在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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