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故事《父母的爱情》内容如下:
曾经在我心里,“爱情”这个充满诗意的字眼无论如何是不能与我的父母联系在一起的。
父母亲是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,几十年的相处里争吵过、冷战过,甚至是彼此抱怨,狠话可以说到“老死不相往来”,却又总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。父亲辞世后,他们之间一段段特有的情感往事陪伴着母亲,那些曾经的争吵都成了晚年下午茶里永远存在的话题。
母亲经常给我姐弟俩讲与父亲的恋爱史。据说,当年父亲在部队提干,休探亲假时,他的表哥,也就是母亲村里的村支书,把村里所有适龄的女青年都叫到村委办公室,只为让父亲前去相亲。一天下来,村里的姑娘们都在谈论村支书介绍的这个人,有人说人挺威武,有的说可别是个骗子吧?因为那时部队干部是穿四个兜的军装,而父亲那天偏偏是穿着两个兜的战士服装,脚上却穿了一双在那时很少见的皮鞋。这不伦不类的装束,让有些姑娘感觉不踏实。而母亲那时年纪轻轻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,村支书借故叫母亲去了一趟村委,母亲却未曾注意到父亲那个人。而就那短短的一瞬间,父亲心里就锁定了那个梳着长长麻花辫的母亲。
外婆在世时,也经常提起村支书来给母亲说媒的那一天。一向骄傲的村支书,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,一口一个大婶子、好婶子,最终成就了这桩欢喜姻缘。母亲还没过门,我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,父亲在外面执行任务都未曾赶回来送二老最后一程,是母亲替父亲披麻戴孝尽了儿媳妇的义务。结婚后,母亲用柔弱的肩膀,为父亲扛起家里的大梁,一个人拉扯着我和弟弟,又当妈又当爹。直到我5岁时正式随军,才结束了聚少离多的日子,过上了家人团聚的幸福生活。
小时候,父亲总是属于“外面”的,属于外面的工作、外面的应酬。平日在家的时间少,陪伴我和弟弟的时间就更少了。在家多数时候是坐在沙发上他那专属的一角专心致志地看电视,而且主要是那种新闻、军事之类的。母亲则是每天除了上班,还要操持着一家人的饮食起居,忙得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。唯一看到母亲坐下来休息时,手里的毛衣针也总是上下翻转不停。母亲性格开朗,人也和蔼,很多时候父亲专心看新闻,母亲会跟我和弟弟在另一个房间里有说有笑。那个画面我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。一个房间里母慈子孝,欢声笑语,另一个房间里安静得只有主持人在播报新闻。我常想,也许那时父亲喷吐出的烟雾里一定有寂寞的味道。
在我们家,父亲的权威是不容任何人去撼动的。每天晚上,晚饭做好,只要父亲不回家,我和弟弟再饿也不能先吃。我俩可怜巴巴围着饭桌看着饭菜咽口水,或者是自己去厨房拿一点可吃的垫一下。只有父亲进门洗手坐到桌子前,我们一家人的晚饭才能开始。其实,父亲好多时候回来得太晚,会跟母亲说:“我这下班没有准,你们先吃就行!”母亲却从来没有一次纵容我们。我和弟弟很不解,为啥要这么敬畏着父亲。
一向温顺不发脾气的母亲也有反叛的时候,她会因为父亲饮酒过量跟他展开激烈的“斗争”。“斗争”中有酒精支撑的父亲不会认输,但是每一次清醒后,都会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莫及。因为他会受到母亲无声的家庭冷暴力。每当这时,我和弟弟就会有点幸灾乐祸,我们看到骄傲的父亲像折了翅膀的大公鸡,失去了往日的威风。父亲会变着法去讨好母亲,会“老李、老李”叫得极其谄媚,甚至会主动拿起墩布去擦地。小问题,这么敷衍一下就过去了。如果错误过于严重,这些伎俩会不起作用。母亲会一连几日不跟父亲说一句话,但是在每天做好饭后,依旧要等父亲回来才能开饭,而母亲自己却不上饭桌。吃饭的时候,父亲像是寻求援助似的看看我,再看看弟弟,我和弟弟故意不搭理他,只顾低头吃饭。一顿饭吃得安静得只听到筷子跟碗轻轻的碰撞声。
我和弟弟本以为父母有了内部矛盾,我们就可以挑衅一下父亲的权威性了。有一次,晚饭做好了,弟弟说:“妈,我们吃吧,不等他了。谁叫他跟你吵架!”弟弟得意扬扬,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坚定立场。没承想母亲严肃地说:“他是谁?你该叫啥?我们俩的问题是大人的事,与你们当孩子的没有关系。不管我怎么对他,他是你爸,你们不能不尊重他!”我朝着弟弟悻悻地吐了一下舌头,识趣地走开了。长大后,我发现母亲是高明的,她嘻嘻哈哈地与我们打成一片,极力维护父亲在家里的老大地位,我们有点小过失寻求她的庇佑,她也会为我们打马虎眼。但是到了原则问题上,母亲就会把父亲搬出来了。一想到问题到了老大那里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关了,我们就会乖乖地听母亲的话。所以,母亲从来不用跟我和弟弟吹胡子瞪眼,一提父亲,我俩就蔫了。而父亲呢,有母亲在给他大力圈粉,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自然不怒自威。现在想来,是不是老两口商量好的专权对策,也未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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